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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、李李的过去
那年回国,李李的得体让她赚尽了风头和关系。White也很聪明,他看出李李在他中国寻找投资机会的价值,人前人后地以夫妻名义出场,他们这一对夫妇,在上海和李李老家安徽接触了一些高层以后,很快就赚到一些项目意向。那种容易赚的钱和容易发现的机会,让让人癫狂了好久,在之后的好多年中,两人频繁往返中美。08年,在某一桩生意成功之后,White从开发商朋友手里,在当年还不繁华的陆家嘴,淘买了一套房子送给四十岁的李李。
那天是李李又一个失眠之夜。在人生每一个煎熬、痛苦、成功的时分,失眠总是那么守信地陪伴着她。那天晚上,她打开了屋里所有的灯,赤着脚兜遍每一个角落。然后跑到阳台上,对着黑漆漆的窗外,大叫:“我终于有房子了,终于有家了。我在上海有家了。”
李李的妈妈是上海人,早年落户到安徽,嫁给了当地人。按照当地的政策,李李的妈妈再也不可能回到上海了,但是家乡上海,是这位生活平淡的女人长久的念想,也是她传输给孩子的唯一瑰宝。小时候,跟着妈妈回外婆家,是李李的期盼。而从上海带回来的玻璃丝头绳和其他小饰品,则让李李在同龄人中傲然出众。加上天然的美貌,李李如一头骄傲孔雀耸立在那片贫瘠的土地上。
在合肥上师范学校的时候,李李的美术和英文特别好。有一天学校来了一对外国夫妇,李李就被校方派做接待员。整个过程中,李李举止得体,优美大方,给White夫妇留下了很好的印象。第二天是周末,White夫妇请李李做导游,李李不仅带领他们玩遍周边景致,还推荐他们去上海。 告诉他们,自己是上海人,而上海是全中国最好的地方,应该去那里玩。
White和他太太很热情地邀请李李陪他们一同去,李李立刻跟学校请了假。李李陪着两夫妇逛了外滩,外白渡桥,城隍庙等地方,还带两人到外婆家转了一圈。White对老房子的结构惊叹不已,对李李也充满好感。临分别时,White夫妇很慈爱地问李李有什么要求。李李毫不犹豫地提出要去美国读书。White夫妇没有孩子,非常喜欢眼前这位漂亮而个性的女孩子,两人和李李互留了地址。不久White夫妇就给李李办妥了去美国的担保手续。
那是一个冬至,李李父母带着她,一路颠簸地赶到上海,住在外婆家。第二天,妈妈把家里所有的积蓄拿出来,舅舅帮忙找人换了两百美金。妈妈把钱缝在李李的衣服里,对她千叮万嘱。晚上,外婆,阿姨,舅舅和一直不太待见她的舅妈都无限热情地请他们一家吃了饭。出发的那天正好是周日,舅舅请单位里的司机偷偷开出厂里的车,一大家人浩浩荡荡地把李李送到机场。
虹桥机场非常小,舅舅单位的司机送过领导上飞机,比较熟悉地形,带领他们找到国际出发厅。那个厅超过百平,大理石地面,非常洁净。送行的人从来没见过那么大漂亮的地方,赞许着说借红卫(李李原名)的光,才来到那么高级的地方。只有妈妈,开始不停地抽泣起来,搞得外婆也陪着掉泪。心高气傲的李红卫,对着妈妈和众人说:“妈妈,不要哭,我以后也要接你到美国去享福。”众人一阵欣羡,李妈妈哭得很伤心了。 |